039
最终拍卖会已经结束后, 这艘世界级的游轮便立刻掉头返航。
直到出海第六天，克拉肯游轮已经正式离开公海，驶入日本领海海域。
再不到一天的时间, 克拉肯号便会回到东京湾，完成这次神秘又奢靡的世界富豪拍卖之旅。
然而, 本该即将圆满结束的航行，却在这最后一天起骤起波澜。
东京时间晚上九点四十八分。
小部分乘客已经进入睡眠的时候,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一切平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四层休闲区之内。
几位穿着贵气的男女忽然倒在地上, 他们面部涨得通红, 面容痛苦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
大量紫蓝色结晶从他们的皮肤之下生长出来, 攀附在他们的身体表面上，如蝗虫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蔓延开来。
才短短十几秒，他们的四肢甚至大半身体就已经被结晶吞噬。
但最令周围的人惶恐的是，这些结晶虽然闪着精铁般锋锐的光泽, 但硬度似乎格外脆弱。
他们见到好几人由于过于痛苦，在地上挣扎时，不小心将身体上的结晶往桌脚磕碰了一下。
咔——
于是清脆的崩碎声响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 原本疑似是肩膀的结晶断裂开来, 如同被敲碎的玻璃工艺品一般, 迅速爬满裂痕，随即崩断碎裂。
满地乱滚的结晶碎块之中, 隐约能看到人类手臂似的形状，但仔细观察，地面和结晶之中没有血液, 也没有任何人体组织之类的东西存在。
众人只是能清楚得看到, 在结晶碎裂后, 很明显, 那人身上已经不成人形了。
“……”
肩膀连带着小半个身体都碎开的男人神情呆愣，迷茫的目光在那片碎开的结晶块与自己缺了一块的身体上来回移动。
“啊……啊啊啊啊啊！”
短肢的疼痛后知后觉才终于传来，男人双目圆瞪，开始惨烈尖叫：“我的手！我的肩膀！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然而即使结晶部分断裂，男人全身结晶化的进度却没有任何停留，依然以恐怖的速度向他身上还健在的其他部分蔓延。
在挣扎惨叫中，男人很快噤声，他的头颅，乃至整个人都被这紫蓝色结晶吞噬殆尽，化为了一块常人体积的不规则结晶体。
这发展使得现场气氛都陷入长达一秒钟的寂静，随后便爆发了更为激烈的惶恐。
喧嚣混乱的尖叫中，无声明亮的灯光下，这晶体兀自流转着冰冷剔透的璀璨光泽，像是优雅美妙却的艺术品，玉/体横陈，神秘华贵。
可是在场所有人，此时都已经没有了欣赏艺术品的心思。
接连不断出现的诡异结晶已经让他们的理智处于紧绷边缘。
半小时前，还能一掷千金的那种豪气倨傲此时消失殆尽，他们如今就像是最普通的人类，在诡异的死亡景象面前束手无策。
“！！！！！”
听到叫声赶来的柯南见状，瞳孔紧缩：“怎么会？！”
这具饱含着人体诡异结晶体，竟然与前天的结晶尸体案件的受害者有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相似！
一样的面容痛苦，四肢扭曲，被紫蓝色结晶包括着身体。
而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只是身体被结晶包裹的程度和面积不尽相同而已。
可是前天结晶案件的凶手不是已经交代了吗？
那是他为了陷害拥有化学相关背景的另一个人，故意用买来的特殊药剂制成的人造玻璃。
然而现在看，这明明就不是普通人造玻璃的效果！
是那凶手撒谎了吗？
还是说，在凶手之外，还有其他无人知晓的事情发生？
柯南几乎是在见到结晶块的瞬间，便察觉到这紫蓝结晶的事情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绕过自己前方的长腿们，试图在拍卖会负责人到现场之前，先赶过去去验尸。
可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上方倏然也起了阵阵骚动。
他迷惑抬头，只看到人群之中开始有人抓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好几个人都弯着腰，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做痛苦状咳嗽。
咳嗽对喉咙的冲击使他们脸红脖子粗地面露痛楚表情。
紧接着便是同样诡异的紫蓝色结晶从他们的皮肤底下破开长出，宛若寄生虫一般吸附在人体之上迅速扩散，带着金属光泽的厚厚结晶就犹如会活动的甲胄，主动将人体覆盖。
甲胄能保护人类的肉/体不受到任何伤害，而这诡异的紫蓝色结晶却会轻易夺取人的肢体，甚至生命。
随着第一具结晶尸体的诞生，空气中，无形的天启病毒开始扩散弥漫，消磨着这群人体内稀薄的虚空药剂成分，试图感染更多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
柯南表情凝重：“是有人下毒？！”
“喂？喂？听得到吗？”
就在柯南转身准备去厨房调查毒源的时候，广播发出了刺耳的电流。
在众人因此难受捂住耳朵的时候，广播里出现了一个低沉成熟的男人声音。
这声音肃冷，却暗藏傲慢，慢条斯理道：“请各位不要惊慌，天启病毒爆发，是‘失落圣诞’来临的征兆之一，这表示我们的夏娃已经下定决心，要带领我们人类走向更高维度的新世界。”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病毒的话……那是主办方给我们下的病毒！”
“可恶，这主办方是通过拍卖会摸清楚了我们的资金情况之后，准备玩仙人跳了是吧？”
广播里的声音顿了顿，像是知道众人的质问，回答道：“我并不是克拉肯号的主人，也不是拍卖会的主办方，我只是一个研究员，一个研究天启病毒的学者——”
“砰砰砰！”
就在男人说话的时候，广播里又响起剧烈的撞击声和说话声：“您好，我是这次拍卖会的负责人，请打开驾驶室的门。”
大型游轮中，优先度最高的广播点一般都会在驾驶室内，就跟飞机一样，为了方便机长或者是游轮船长在发现紧急情况后，能够第一时间向全体乘客发出警示。
茎道修一郎选中发表讲话的地方自然也是驾驶室。
只是很可惜，驾驶室内，包括克拉肯号的船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因为天启病毒死亡。
无人生还，亦无人得到异能。
“砰砰砰！”
“先生！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提，驾驶室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关系到整艘克拉肯号，为了其他人，也为了您自己，请您务必不要伤害到他们！”
由于茎道修一郎出现在驾驶室内向全体乘客发表讲话时，他那里根本没有接收到来自驾驶室的一点消息，负责人因此推断这可能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团伙投毒作案。
只有这样，才会让十八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迅雷之势以极快的速度占领这间驾驶室。
负责人还在试图与门后的作案团队沟通，为琴酒波本他们侵入驾驶室争取时间。
然而负责人的算盘打空了，茎道修一郎对门外的声音根本充耳不闻。
毕竟现在手握虚空药剂和资料的人是他，而外面的空气中全都是天启病毒，那些看起来持有武器，人多势众的主办方根本不足为惧。
只待时间再多过去一点，这群人就会自顾不暇了。
茎道修一郎现在的想法是用‘失落圣诞’的病毒活跃度引起这群有钱人的恐慌，然后用自己手上的虚空药剂“摘掉他们的脑子”，用新世界诱惑他们投资，并且在接下来的所有项目中占据领导地位。
你黑衣组织不想继续‘失落圣诞’计划？
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多的是，没有你黑衣组织，还会有其他人有钱人来资助我完成研究，完成‘失落圣诞’计划。
茎道修一郎如是想着，面上表情不变，握着话筒继续开口：“天启病毒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的致死率，但是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类中，会出现异能进化，这就是‘失落圣诞’：清除旧人类，为新人类走新世界留出更为广阔的空间。”
“现在我手上有着能够抵抗天启病毒的抗体，和进一步优化抗体的研究资料……”
“没错，我在向游轮上所有最终拍卖会的参与者发起邀请，如果你们今后想在新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晚上十二点，来六楼夹板拍卖会场见我。”
茎道修一郎说完放下话筒。
他侧耳去听，门外此时寂静无声，仿佛要拆门的动静已经消失。
看样子那些人也全部感染了天启病毒。
茎道修一郎摇摇头，感叹一声：“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雇佣了琴酒，你们本也可以踏上开往新世界的诺亚方舟。如果要怪，就去地狱后，去找黑衣组织的boss抱怨吧。”
说完，他看也没看面前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十几个结晶体，随手打开驾驶室的大门。
门外已经没有人，只有地上还倒着两个形状漂亮的结晶体。
是刚刚在门外撞门的人之二。
见到天启病毒的结晶体，茎道修一郎从身上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叠成正方形的，浸满虚空药剂的手帕捂在口鼻上。
对于这种东西，他还在黑衣组织资助的研究院里的时候，早就看得多了，老早就养成了只要看见“培养皿”就用虚空药剂随手“防御”的习惯。
如今最重要的关卡已经过去，夏娃那个恋爱脑终于被他哄去开启了‘失落圣诞’。
他只需要在夏娃苏醒之前，将那个不知道从哪被夏娃看上的小鬼神不知鬼不觉地‘意外’掉，夏娃就还会回到他的掌控之中。
痴迷那个少年的夏娃难以掌控。
茎道修一郎决定在夏娃再次苏醒前做好准备，将未来一切有可能引起夏娃再次失控的因素全部提前扼杀，无论是杀死那个少年，亦或是重新将其培养成武器或野兽，一定要将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距离晚上十二点的“新世界招投标”还有几个小时，茎道修一郎决定先回去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身为研究员的他不太会炒作自己，但威逼利诱者等手段，他之前在黑衣组织里看得多了，依葫芦画瓢还是会弄一两个出来。
到时候只要他手里的虚空药剂管够，对付在这充满天启病毒的空气中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他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那位大人，真希望在新世界里，还能看到您的存在……”
想到黑衣组织的那位boss，茎道修一郎牵动嘴角，发出冷笑。
“娜娜莉。”
浴室一关谁都不理的鲁路修此时正站在淋浴之下，对着手中的粉钻轻声呼唤。
他浑身已经被热水打湿，薄薄的睡衣也变得微微透明，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像是第二层皮肤。
濡湿的黑发黏在白皙灵秀的脸颊上，在湿热的水蒸气中，少年嘴唇殷红盛血，幽紫的双眼中眸光潋滟。
可是就算浑身湿透，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看，最优秀的哥哥。
又一次在梦境中见到鲁路修的布尼塔尼亚第一百代女皇，娜娜莉v布尼塔利亚在心里暗暗道。
“哥哥。”
只有常人手掌大小的娜娜莉眉眼舒展，嘴角灿烂，双手向着鲁路修伸展，作出小时候每一次撒娇时，都会的姿势，开心道：“抱！”
妹控见状心都化了，连忙伸出食指，让手掌心大小的妹妹牢牢抱住。
“娜娜莉，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吗？”鲁鲁修声音温和得不像话。
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的娜娜莉不假思索：“做梦就行。”
鲁路修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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