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贺池起身时云清也迷迷糊糊地睁眼睛,他早起上朝惯了,就算身 。 只是昨晚闹太晚, 离他睡下还不到两个时辰,身 上的疲乏和酸痛一波波涌上来, 让人根本不想离床榻。 ,贺池却回身亲了亲他, 低声道:“继续睡吧, 今日不用上朝了。” 云清转念一想, , 如今贺池回来了, 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便含糊地应了一 声,闭上眼睡了过去。 贺池帮他理了理角, 又轻轻在他颊侧印了个吻, 这才起身离。 早朝上, 朝臣们列队了大殿, 发现陛下端坐在龙椅上,摄政王却是没来, 纷纷在心里点头,摄政王如此作为, 倒是十分知趣。 朝会始,贺池先是对军功的将士行封赏, 崔鸿、程樾、林羽等人赫然在列。 程樾是程昭收的义子, 之前程将军父子和程昭相继出事, 按理来说,程樾本是资格继承程家门楣的, 可承安帝却像是忘了一般,只是大肆追封了一番已故的两位将军,提也没提让程樾袭爵的事。 当时京城众人只议论程樾终究不是程家血脉,又似乎还外族血统,因此才没到陛下认可,可贺池他们却知道,承安帝根本就是存心不想让程家继续绵延下去。 如今贺池登位,自然要把本该属于程家、属于程樾的一一还回去。 程樾这些年帮贺池组建管理暗阁,虽然没出现在明面上,功劳却不可忽视,在和延国的这一战中,他带领暗阁搜集报,传递消息,离间敌人……同样立下了汗马功劳。 贺池封其为殿前指挥使,掌京城禁卫,护京畿安宁,同时令其承袭程将军武安侯一爵。 封林羽为忠武将军,徐九为御林军统领,接掌御林军,总管皇宫守卫…… 若说程樾的封赏些意外,细想却也在理之中,崔鸿的封赏却是着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原岳州守将崔鸿,封为怀化大将军,统领沿海五州军事。” 崔鸿在此一战中担任军中副帅,立功无数,朝中众臣以为贺池会重用他,没想到竟是让他重又回去对付海寇了。 朝臣们在暗中猜测崔鸿是否做了什么事惹贺池不喜,崔鸿却已经洒然一笑,跪下领旨谢恩了。 昨晚庆功宴结束后,他私下求见贺池,说的便是此事。 他经历了这么事,早就对名利没追求了,京城虽好,却没他留恋的东西,他请求贺池让他回到海边镇守,若朝中宣召,他必随时待命。 这满眼富贵的京城只让他觉腻烦,他想回去了。 他该回去了。 封赏完众将领之后,朝臣终于始奏事。 不出所料的,第一件提起的便是举办登基大典一事。 贺池当朝准奏,下令让礼部筹备。 只是还没等朝臣们露出尘埃落定的轻松表,贺池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们立时变了脸色。 “既如此,便将封后大典和登基大典一同举办。” 百官怔了怔,封后?陛下后宫空虚,又未兴选秀,何来的后? 不等他们继续反应,贺池接下来的话便如同惊雷,砸他们头晕目眩。 “摄政王云清胸中万卷,经世之才,功于国,信于民,册为皇后,称凤君,与朕同掌天下。” 满朝哗然。 京中百官先前见贺池对云清如此器重,云清也确才能,担起贺池的托付,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两人只是表面夫妻,则是君臣。两人成婚乃是先皇所赐,不不从,如今贺池登位,定然会解除婚约,让云清入朝为官。 不家中适龄女的大臣盯上了皇后的位置,谁知贺池竟要立云清为后!还不止如此,他还打算将掌管天下的权分给云清,这如何能行? 自古以来,后宫便不干政,现下贺池先是要立男子为后,紧接着又要予他权,朝臣们又惊又急,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先反驳哪一条。 御史大夫当即出列,嘶声道:“陛下不可!史以来,从未男子为后,更从未皇后参政,陛下万不可将祖宗的规矩置于脑后啊!” 礼部尚书也紧跟着劝阻:“陛下,这于礼不合啊!再者说来,若是男子为后,该如何和后妃相处?此举更混淆皇室血脉之嫌啊,请陛下三思!” 其余朝臣纷纷附和,不过片刻,金銮殿上便跪了一地。 还站着的人,除了白忱溪等从宁州调来的官员,便只剩贺池刚刚封赏完毕的军中将领了。 贺池的目光透过冕冠上的玉串冷冷扫视着跪成一片的群臣,沉声道:“众卿既然说古未之,那朕且问们,新的粮种古时可?水车筒车古时可?水泥路、大炮古时可?” 朝臣们低首跪着,不知贺池表,却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冷意,只战战兢兢地应道:“禀陛下,没。” “既然自古以来不曾便不能存在,那这些东西是否也不该存在?” 人面露迟疑,礼部尚书却辩驳道:“陛下,规矩是规矩,不该和这些混为一谈。” 贺池牵了牵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规矩便是,朕的皇后,朕自己选,不需要旁人插手,大瑜的江山,凤君比任何人资格执掌,也容不们置喙。” 群臣一震,贺池刚即位不久,这一年来行的又是利国利民之事,他们便以为他是会是听劝的明君,可眼下看来,他竟是丝毫不受他们牵制,隐隐要成为□□之君的苗头。 礼部尚书猛地起身,慷慨激扬道:“陛下一意孤行,臣未能维护祖宗礼法,羞愧难当,只能以死谢罪。” 说罢他便径直撞向殿中的大柱。 群臣反应过来,顾不这是在金銮殿上,下意识便发出一声惊呼,再想去拉已是来不及了,眼见着血染大殿的惨案即将发生,却见一人猛然闪身上前,向后一拉赵尚书的肩膀,便止住了他往前的冲势。 迟来一步的崔鸿伸手拉住了赵尚书的另一边肩膀,即使赵尚书奋力挣扎也再难往前一步,众人这才看清当先救人的是贺池刚封的指挥使程樾。 贺池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百官也万万没想到,新帝御驾亲征大胜归来的第一个朝会上,便会发生这样的事。 众人噤若寒蝉,不知贺池将会怎么处置礼部尚书。 片刻后,贺池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大殿中沉沉地压众人耳中:“既然连赵大人也觉自己难以胜任礼部尚书这一官职,便从今日起回家休养吧。” “礼部侍郎于朗迁为礼部尚书,立即着手筹备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 于朗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件事后竟会落到他头上,陛下亲口拔擢,又是官升两级,他心中自然又惊又喜,反应过来后连忙撑住神色,领旨谢恩。 百官没想到贺池行事竟是如此果决,说一不二,看着赵大人颓靡的神,一时之间没人敢再继续劝阻。 贺池冷眼看着仍然跪着的文武百官。 这些人不过仗着自己几分资历,便妄想左右他的决定,他们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地位,或是觊觎后位,又人是真的为大瑜的江山着想的呢? 那些不知道什么朝代留下来的所谓规矩礼法,和他什么关系?他们贺家也不过才做了一代皇帝而已,遵循祖宗礼法,说的又是谁的祖宗? 云清为百姓做出的贡献他们只字不提,云清治国的才能他们也装看不见,只抓着男人不能为后和后宫不干政来回说,在可笑至极。 这江山是他和云清救下来的,也将在他和云清的手里兴盛。 他要让云清成为大瑜堂堂的君主。 他要这青史上,无人再能夺其功绩,毁其清名。 —— 云清在贺池说过不用去上朝后便立即睡了过去,连贺池是什么时候的不知道。 他又困又累,这一觉睡很沉。 模糊的梦境里,他似乎捡到了一只小狗,小狗很乖,也很黏人,只是不知怎么,小狗突然便长大了,爪子搭在他的肩上凑过来舔他,他笑着往后躲,却怎么也躲不。 云清睁眼,这才发现是贺池在他身上作乱,难怪会做这样的梦。 他推了推贺池,刚醒的嗓音还带着哑:“别闹了王爷。” 他顿了顿,才又笑着道:“差点忘了,现在已经是陛下了。” 贺池俯身抱紧他,埋在他的肩窝闷着声音道:“清清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云清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本经道:“圆圆?” 贺池不吭声。 云清又换上哄小孩的语气,拖长了语调。 “贺圆圆?” “怎么说话不算……” 话还没说完,便猛地贺池堵住了嘴。 贺池泄愤似的咬了一口他的唇,看着很凶却根本没用力。 “惯会欺负我。” 夏日寝衣轻薄,动作中,云清的袖口堆到了肩上,露出满是红痕的手臂来,闻言他便把手臂伸到贺池眼前:“陛下不如再仔细瞧瞧,究竟是谁欺负谁?” 贺池抿了抿唇,昨晚太过忘,云清身上各处他留下了痕迹,白日里看来才觉触目惊心,他将人托到自己身上趴伏着,伸手帮云清按揉腰腿,嗓音里带着歉疚:“难不难受?” 这样的姿势着舒服了许,云清享受着贺池的按摩,低头亲了一口他的鼻梁:“按按就好了。” 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半晌才起身,元福公公已经将早膳摆好,云清喝了一口甜汤,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今日早朝顺利吗?” 贺池神自然地点头应道:“自是顺利的。” 他往云清碗里搛了一大块鱼肉:“吃一点。” 这一年以来,云清一直处在时刻绷紧的状态里,比起在宁州时瘦了不,脸上虽然不甚明显,却是连腰肢细了一圈,太瘦了便容易生病,养胖些才好。 云清笑了笑,没说什么,低头将贺池搛给他的东西一一吃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