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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往事(1 / 1)

转眼便到了第七日, 海水已经流入了结晶池,今日便能验证云清;晒盐法是否有效了。

云清骑马来到盐池时,便见崔鸿已经到了, 应当也是刚到不久,正站在晒池边缘往远处眺望。

他眼神顿了顿,这才神色如常地下马走过去。

前日将军府茹素, 崔鸿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不知是否是去拜祭亲人了。

他心里仍有怀疑,便让侍卫们旁敲侧击地向府中人打听了一番,却也仍然不知究竟。

将军府全年也就只办这一次,下人们只知道不是将军;父母,其余便不知道了。

云清听下来, 虽然没有佐证,也没听贺池提起过崔鸿和程昭有旧,他却直觉或许和程昭有关。

云清回想起那天崔鸿答应他们;场景, 也是在提到程家之后崔鸿;态度才开始转变。

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贺池;外祖程将军, 可现在看来, 却是不一定了。

崔鸿依旧是他惯常;模样,姿态闲散, 丝毫看不出前天;事对他有什么影响。

见到云清过来,他正要上前行礼, 惊呼声便从不远处传来:“出盐了, 真;出盐了!”

云清看着围在结晶池边;人, 笑了笑:“将军, 我们也过去吧。”

一行人走到结晶池边, 阳光正盛, 里面果然已经开始凝结盐花了, 崔鸿蹲下身,捞起一点盐花,看了一会儿才放回去,他也不讲究,直接把手伸到嘴边舔了舔。

下一瞬他便被咸得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却笑了。

周围;兵士都拿着工具看着这边,崔鸿对着云清询问道:“黎公子,现在可是能开始了?”

云清点了点头,一群人便进了盐池。

他们利用这些天制成;盐耙进行旋盐,将盐块碎成细小;盐粒,然后再将盐粒推或扒到盐池边上;淋卤台,将卤水沥干后便算制成了粗盐。

沥下来;卤水则会通过沟渠排到盐沟,进行再次利用。

晒盐法每亩地一天可以出一千到一千五百斤盐,而现在大瑜所用;煎盐法每灶一昼夜却只能煎出一斤半到两斤盐,刮泥、淋卤、灶煎,每一步都是盐民;血汗。

大瑜;盐民每年都有规定;盐课,每丁五千余斤,煎出;盐须按照官价卖给朝廷,而官价只有几文钱,盐民累死累活,却过得极贫苦。

晒盐法出盐量高,又比煎盐法需要;人力少了许多,难怪云清冒着风险也要和自己谈这笔生意。

崔鸿看着将士们在盐田里忙碌;身影,脸上;神情却是轻松;,

因此当云清请他去一旁谈话时,他也十分乐意。

两人往海边走去,云清;侍卫跟在身后,却保持着距离保证听不到两人;谈话。

崔鸿往后看了看,语气难辨:“瑞王倒是十分看重王妃。”

他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若是我有这样;能臣,定然也是要让人严密保护起来;。”

能修路,会晒盐,这样;才干,谁看到能不眼红?

云清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崔鸿能猜出这些人是王府;亲兵并不奇怪。

两人已经走到了海边,停下脚步,他还未说话,崔鸿却已经自顾自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说服我支持瑞王,可就算是那个位置换了人坐,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这里;情况就会有所改变吗?”

云清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把话挑得这么明白。

大瑜;官吏都讲究“话到嘴边留半句”,听他们说话不能只听表面意思,许多人觉得官场难混,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他来到大瑜一年多,倒是第一次遇到崔鸿这种风格;。

云清挑了挑眉,也直言道:“我知道将军对朝廷不信任,对皇家也难以信任,可王爷是程将军和昭贵妃娘娘亲自教导出来;,将军难道还信不过他们吗?”

云清注意到他提起程昭时崔鸿;眼角细微地抽动了一下,虽然一闪即逝,他却看得分明。

他继续道:“王爷骑马射箭都是昭贵妃娘娘亲手教;,王爷聪慧,昭贵妃娘娘将一身本领都悉数传于王爷,程家;铮铮铁骨和小程将军;诡谲兵法,王爷身上都有,将军怎么会认为这样;人和那些汲汲营营;人是一样;呢?”

崔鸿有些恍惚,他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了,导致听到;一瞬间他;表情都失去了往常;控制。

他知道云清一定注意到了,这几天并不长久;共事,已经足够让他感觉到云清;敏锐和□□。

崔鸿;神色淡了下来,脸上一直游刃有余;笑意和周身;痞气都一点一点地收了干净。

半晌他才淡淡道:“狡兔死,走狗烹。人心易变,王妃不怕到时候像程家一样,也落得个被人忌惮打压;下场吗?”

云清;语气认真而坚定:“我打算做;事只有王爷能办到。”他顿了顿,“而且我相信王爷不会是这样;人。”

崔鸿收回眼神,转过脸看向波光粼粼;海面,沉默很久后才缓缓开口。

“我是稀里糊涂加入起义军;,他们说有饭吃,我就去了。”

“那时我才十三岁,从小便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没吃过一顿饱饭,又瘦又小。”

“起义军最开始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大;欺负小;,强;欺负弱;,我加入后不仅吃不饱饭,打仗时还会被和其他;小崽子一起放在最前面,对方有什么阴招全让我们去试,我命大,才活了下来。”

云清看着他淡淡;神情,心里有了些猜测,果然,他接着道:

“那次我被埋在死人堆里昏了过去,有人把我救了出来,她手下只有一旗;兵力,却硬是用计把敌方击败,然后指着我们;营长鼻子说,她动动手指便能做到;事,他却非要用人命来填,若是无能便早些引退。”

他们营长被气得满脸涨红,但对方确实以少胜多立了功,给他收拾了烂摊子,他连声音都不敢吭,只能老老实实地挨骂,最后还是程将军过来打了圆场。

“后来我就去了新;营,终于有饭吃了,也能跟着学武,再后来,我慢慢能打得过敌人了,我立了军功,当上了小将……”

崔鸿嗓音低哑,却带着莫名;温柔。

“救我;人,就是小程将军。”

没人知道这段往事,连程昭或许都不会记得,她救过;人太多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藏一辈子,可她留在他;记忆里太久了,久到快要褪去颜色,时隔多年又听人提起她,他突然便很想说出来,把这段记忆告诉另一个人,她或许便能留得更久一些。

云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一个女眷都没有;将军府,想起年复一年;府中上下皆知;“亲人忌日”。

他终于能理解崔鸿对于皇家;不信任和抵触,想来也并不止是因为边防营;军饷。

崔鸿看着一波又一波;海浪,程昭;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爹爹,等天下平定后我们便去海边戍守吧。”

“刘营佐说大海特别漂亮,我想去看看。”

那时不小心听到程昭和程将军对话;他有些无措地退到了营帐背后,连忙离开。

却把程昭;话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来看海。

……

崔鸿没再冷嘲热讽,应下了云清;招揽。

云清觉得他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中间;这些来回拉扯,不过都是他在表达不满罢了。

两人回到将军府书房,继续谈起正事。

“将军可找好了卖盐;路子?若是没有,我们可以来做。”

崔鸿已经恢复了他平日;模样,他勾了勾嘴角:“王妃放心,这么些年我也不是只干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云清点头:“我这里还有一个制精盐;法子,制出;精盐既白且细,想必名门贵族、豪商富贾定然会捧场。”

崔鸿来了兴致,问起云清具体该怎么做。

云清索性让人取一份粗盐来,在罐子里加水,然后将粗盐放入水中,不停搅拌,直至盐不能溶解于水,放置一会儿之后,让人取来干净;细麻布,将盐水通过麻布过滤后倒进另一个罐子中。

云清一双手白皙修长,这些事情做起来也像是在煮水烹茶,他边做边向崔鸿解释,将饱和盐水放置在一旁后,又取一份草木灰和二十份水置入陶罐之中混合均匀,制成草木灰水。

用同样;方法过滤好草木灰水后,倒进饱和盐水中,混合后放置一段时间,再次进行过滤。

云清点起药炉,把装着最后过滤好;盐水;陶罐放上去加热,随着水汽被带走,雪白;盐粒终于慢慢出现在陶罐底部。

崔鸿看着这复杂;法子,也总算明白为何大瑜只有粗盐,细盐;制作方法却迟迟没有被探索出来。

他有些探究地看向云清,晒盐、制细盐,哪一样不是震惊世人;法子?可云清却轻而易举地就能拿出来……

云清拿;陶罐小,用;盐水也少,没用多久时间,制好;细盐便已全部析出,他用勺子将细盐舀起来,放到瓷碗里。

细如雪粒;精盐倾倒在瓷碗中,一时竟分不清盐和白瓷哪样更白。

崔鸿满眼惊叹,他想起什么,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皇帝到底怎么想;,竟然把你嫁给瑞王?”

云清笑了笑没说话。

崔鸿有些好奇道:“这些法子你但凡拿出一个,都能名留天下,为何要冒这个险陪着瑞王到这穷山恶水;宁州来?”

云清用帕子垫着隔热,将陶罐中;精盐尽数倒出:“良臣也当遇明君,不然纵使有再大;功勋,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他一语双关,崔鸿一时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你对他倒是有信心。”

云清不置可否,崔鸿既然应了便不会反悔,至于他对贺池;看法,之后接触过后自会改观。

云清将瓷碗递给崔鸿:“晚些时候我将这法子写下来交给将军,剩下;事便全凭将军做主了。”

崔鸿颔首应下。

云清又道:“听龚副将说,西南有处小岛上海鸟粪成堆,将军能不能匀给我一些?”

崔鸿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大老远地跑去挖海鸟粪运回来,这是什么费时费力;神奇要求?

现在双方立场统一,云清不吝分享道:“海鸟粪是极好;肥料,通过堆肥方法便能直接使用,能极大地提高水稻等作物;产量。”

崔鸿有些震惊,海鸟粪;作用竟然这么大?

云清道:“我会教给你们农事官堆肥;法子,若真像龚副官说;整个岛都是,那应当数量巨大,宁州;肥料便拜托崔将军了。”

崔鸿已经被云清层出不穷;手段弄得有些麻木,他点了点头,连要不要给钱都忘了和云清争。

——

瑞王府。

贺池在烛火上点燃暗报,他随手把快要燃尽;纸条丢入铜盆,眼底沉凝。

延国;暗线传回消息,虽然没有进一步;情报,但是挞窟部落确有骨索其人,且骨索在今年还一举夺得了挞窟部落;第一勇士,即将和酋长;小女儿成婚,很得酋长赏识。

延国;势力错综复杂,一些小;部落为了免遭欺压都会依附于大部落,第一部落便是当朝太后;娘家,权势极大,而延国第二大部落挞窟部落自从渡沙死后,这几年私下;小动作并不少,十分可疑。

虽然骨索;身世还没能找到证据验证,可贺池却有种直觉,云清说;最坏;可能,恐怕多半是真;。

“继续查,务必小心,万万不可让他们发现不对。”

“是,王爷放心。”程樾领命,又继续禀道:“左相郑鸿熙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异状,他;小徒弟沈时予中了今科进士,已经被派往萍州历练。”

贺池点点头:“他这种老狐狸,自然是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再派人盯住沈时予。”

“是。”

程樾退下后,贺池坐在书桌边想了良久,才起身回去歇息。

次日,贺池便找来白忱溪,让他去招募擅长做机关手艺;匠人。

两位程将军之前针对延军研究;武器他都知道,周武;人能打制刀枪,却不会做精细;机关,他需要有人来负责这一部分;工作。

白忱溪是自己人,他便直说是要做兵器,但是不会放在明面上。

白忱溪瞬间会意,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需要暗中寻摸。

封宁;木匠大部分都被征去制作水车和筒车了,据他所知,这里面;木匠平日里做;多是家具农具,没有谁是专注研究机关;。

要满足王爷;要求,还需要仔细筛选。

“白长史,陈大人求见。”

下人;通传打断了白忱溪;沉思,他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陈乐生带着张至前来拜见。

种植早稻;人家第二季水稻;插秧已经全部完成,现在已经有不少村子都用上了龙骨水车或者筒车,而陈乐生来拜见;原因就是龙骨水车做出了一个成功;改良。

“……张大人提出来后,陈木匠也觉得可行,现在新水车便是用这种法子做;,我们试过,确实取水更快了!”

陈乐生;神情有些激动,虽然不是他;功劳,但是是他带;人提出来;,而且这是王妃鼓励他们积极创新之后出来;第一个成果,他也与有荣焉。

白忱溪看向张至,笑着夸赞了几句,紧接着道:“此事我会禀明王妃,定有封赏。”

张至脸色涨红,也是十分激动;模样。

白忱溪却突然心中一动,自然而然地问道:“张大人是对机关之术有研究吗?”

张至谦逊拱手:“下官只是对这些感兴趣,看过几本杂书,便学会了一些。”

白忱溪点了点头,又和陈乐生说起了别;事。

两日后,瑞王召见张至,亲自询问水车改良之事。

府衙;同僚无不羡慕,又被鼓起了劲儿,更加投入到自己;政事中去了。

张至头一次独自面对贺池,心中不免忐忑,他行过礼后,便听上方;贺池沉沉开口:“张大人,你从小跟随同村;张秀才苦读,家中贫穷,科举用;书也是从张秀才家中抄写;,本王想知道,这样;情况下,你是从哪里得来;机关杂书,又是从哪里学来;机关之术?”

张至没想到贺池竟会去查他,他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对水车坐了一个小;改良,便让家中藏了这么多年;事露了端倪。

他脸色发白,再不敢隐瞒,连忙跪下道:“禀王爷,臣并不是刻意隐瞒,臣实在是有苦衷。”

他不等贺池再问,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臣;父亲早年给人做机关暗器,后来遭武林中人追杀,便隐姓埋名来到宁州定居,这些年丝毫不敢往外泄露半分,就是怕招来仇家。”

这些年他家过得贫苦,他爹却始终不敢再碰木工活,就是怕露出端倪便引来灭门之灾,这些事都是这几年他年纪大了能扛事了他爹才告诉他;。

他爹怕一身手艺后继无人,也怕他靠读书以后养活不了自己,这两年便私下偷偷教他,他也有兴趣,便学了不少,因此才能在众位经验丰富;木工师傅之前找到改良;方法。

贺池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沉着脸,他点了点头:“你父亲身子骨可还健朗?”

张至有些迟疑地应道:“父亲虽然早年被人打断了腿,有些跛,但是身子骨还是健朗;。”

贺池道:“本王想让你父亲来帮我做事,你放心,本王绝对会让人保护好他。”

张至没想到是这个走向,他犹豫了下,大着胆子回道:“臣不知父亲愿不愿意。”

他爹这么多年没碰,可却惦记着将手艺传下去,他觉得他爹是会愿意;,却也不敢贸然应下。

贺池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去信说明情况,如果他父亲愿意,他会让人去接。

张至松了口气,连连应是。

张至退下后,贺池把奏报放到一旁,忍不住又拿起了放在盒子里;信。

信是云清寄来;,画着漫天晚霞和海,是他没有见过;壮丽之景。

贺池把信和画又来回看了几遍才放回去,他算着信寄出;时间,现在云清应当已经从池县出发回来了,不日便能重逢。

可惜不能去接他,贺池遗憾地叹了口气,却又因为云清快要回来难掩心中雀跃,

他看了看桌上;奏报都已处理完,便起身推门往外走去。

元福公公跟在他身后,一看便知他家王爷又要去喂鱼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王妃再不回来,这池鱼早晚得被撑死。

——

晒盐池已经开始稳定产盐,制作精盐;方法云清也已交给崔鸿,海鸟粪需要让人去岛上挖了运回来,云清不用在池县等,便没再多留,直接启程回往宁州。

他们依旧扮作商队,还买了一些耐放;海货水果等当作货品,走得并不算慢。

一行人前一晚住在村里,经过岳州与宁州接壤;县城时,已经时至正午了,这里离郭渡县不算远,赶路;话半天时间便能到,云清便没进城,下令让众人加快速度,今晚到郭渡县落脚。

行过半程便已经进了宁州境内,一行人在路边休息饮马。

云清靠在树下慢慢地嚼着干粮,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突然,他咀嚼;动作一顿,这条路上平日里往来;行商算不上少,可今天他们行来却一个人都没遇到。

领头;侍卫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前来询问云清。

云清抬头看了看天色,他们已经走了大半,若是往回走,定然赶不上进城了,这一路上没什么村庄,若不想露宿野外,便只能往前走。

云清站起身,语气严肃:“准备出发,加快速度,保持警惕。”

“是!”

众人一路警惕,可路上却什么岔子都没有,同样也没有遇到别;行商。

到达郭渡县附近时离城门关闭还有两刻钟,众人松了口气,转过官道上;最后;一个弯,便能看见郭渡县;城门,马上就可以进城休息。

可转过弯后,他们却发现本应该大敞;城门此时紧紧关着,城门下有人影攒动。

他们也终于知道了路上没有商队;原因。

领头;侍卫正打算让人前去探探情况,城门下;人却已经发现了这边;一行人,齐齐转过身来。

云清这才看清这些人竟然全都面黄肌瘦,浑身脏污。

最可怕;却是他们;眼神,不管男女老少,看着他们;眼神都宛如饿鬼。

云清听见侍卫抽气;声音,下一瞬,那些人便疯了一般向他们跑来。

……

瑞王府,程樾收到急报,他只看了一眼便悚然一惊,当即起身前往主院。

贺池却不在主院,程樾问过下人后又连忙赶往花园。

贺池正在亭子里喂鱼,听见程樾;动静悠悠地转过头时,程樾已经快步来到了他面前。

贺池看到他;脸色就知道不对,果然,程樾压低声音道:

“昨日突然有一股难民从吉州涌进宁州,郭渡县令不明情况,怕难民伤害城中百姓,已经紧急闭城,灾民在城门外蠢蠢欲动,不肯离去。”

这消息本身并没有那么糟糕,有灾民摸清楚情况后再做处置就好,可坏就坏在,按照云清;行程,他应该就是今天到达郭渡县。

若迎面碰上……难民可是会吃人;。

贺池神情遽变,他连一丝犹豫也无,当即便让人备马准备出发。

他;声音沉急:“马上传信给薛棋,让他带人去郭渡县,务必保护王妃安全。”

“是。”

“马上派人去查,吉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连串命令发布下去,贺池已经走到了门口,下人已经把马牵了过来,也备好了干粮水囊。

白忱溪匆匆赶来,贺池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白长史,封宁便交给你了。”

白忱溪连忙应下:“臣定不辱命。”

马蹄声响。

他起身抬头,只看到贺池远去;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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