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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1 / 1)

沈见清站在自己的视角,对关向晨的那段话进行了逐句的回答。

秦越现在为人骄傲、让人羡慕,不用再忙忙碌碌;

她追上她了,不用再担心在一起,她会被人谈论;

她所有的努力都已经有了结果,可以给自己的生活留出一点缝隙,去休息,去享受。

她在心里认可了秦越所做的全部努力。

可在秦越看来,这个话题没有开头,信息跳跃断层,只有中间那声“骄傲”让她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惊喜,然后是突兀的结尾。

她是一直在追沈见清,但从来没和沈见清说过“追”这个字。

秦越握着手机,目光追随着沈见清,半晌,才开口:“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沈见清闻言微顿,回过神来,对着屏幕轻松一笑:“有句话叫‘比你优秀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

沈见清拉上窗户,伸手整理着头发:“一起做项目,各种信息共享,你的进度在看板里已经很显眼了,再继续加班加点,其他同学该多受打击?歇一歇吧,嗯?”沈见清挑着眉尾问她,“真不知道做什么的话,我帮你想一个?”

沈见清一连数个反问,把话题拉得很远。

秦越看着她没有瑕疵的笑容,一双眼睛黑而静。

最终,秦越只是垂了一下眼睛,没有纠缠于沈见清的回避,说:“好。”

沈见清明知故问:“好什么?”

秦越说:“你帮我想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事。”

沈见清止不住笑,敞开的衣领下,她的皮肤白到发光。

过了一会儿,沈见清抬手蹭蹭笑到潮湿的眼尾,刻意将嗓音压得低沉暧昧:“陪我洗澡?”

秦越不假思索说:“好。”

沈见清又一次乐不可支,她拿着手机往卫生间走,镜头晃动模糊,几秒后,伴随着一声“啪”,卫生间里亮起了灯,沈见清把手机靠在置物架上,秦越的视线重新清晰起来。

“你没在家?”秦越问。

沈见清家里有两个卫生间,她都用过,很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现在手机镜头虽然只能拍到装了花洒的那面墙,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不是沈见清家,太简陋了,和自己以前租房的条件差不多。

沈见清“嗯”了一声,取下花洒放冷水:“这个项目是和六所合作的,我在他们安排的宾馆住。”

秦越透过镜头,看到她的手指被水浸透,然后是掌心。

秦越静静地看着,晦暗不明的思绪在心底无声堆积。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了轻重不一的节奏,沈见清开始洗澡了,透过萦绕的水汽,她问:“阿越,还在吗?”

秦越说:“在。”

不过一两分钟,同样的话,沈见清又一次重复。

秦越的手搁在腿上,望着被水雾覆盖的屏幕:“在。”

秦越坐起来,

把手机放在键盘旁边,开始不间断地打字。

键盘敲击声顺着话筒传过去,沈见清再没有问过她还在不在。

约摸半小时,沈见清收拾妥当,拿着手机靠在床头问:“还不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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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关闭项目工程,起身准备洗漱。

沈见清说:“视频先别关,你忙你的,我听着你的声音睡。”

秦越动作一滞,听出了沈见清的话外音:她可能还是会失眠。

秦越说了声“好”,把手机带在身上,让她能听到自己全部的动作。

不到二十分钟,秦越只关了桌面台灯,坐在床头亮堂的光线中,轻声说:“沈老师,晚安。”

沈见清已经昏昏欲睡,停了好几秒才延迟回应:“晚安……”

“阿越。”

秦越悬在挂断按钮上的手指因为那声后缀停住,片刻,她将手指蜷回去,侧身给手机充上电,把它摆在了枕头旁边。

风吹云动,秦越在浅眠的夜晚,让沈见清听着自己的呼吸。

————

夜半,惊雷炸响,秦越在刺亮的闪电中惊醒,下意识想去静音手机。

视线转过去看到沈见清脸色惨白,额头冷汗密布,她的心跳猛然往下一坠,稳着声音叫道:“沈老师。”

沈见清听不见,一双眼闭得更紧。

秦越迅速坐起来,想给沈见清打电话。

按到通讯录,她迟疑了。

沈见清很明显正处在噩梦里,骤然响起的铃声可能会将她唤醒,也可能会加重她的恐惧。

细微的呻.吟从听筒里传出来,压抑、痛苦,像刀,割着秦越的心脏。

秦越返回到视频界面,指腹轻柔地抚摸在沈见清被噩梦锁住的眉心:“沈老师,你是不是还没有听过我唱歌?刚开学的时候教研室聚会,我推脱不了唱过一首,他们说我的声音像是从留声机里淌出来的,复古、浪漫,很适合谈情说爱。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听筒里没有人回应。

秦越屈膝靠着冷冰冰的墙壁,唇一动,充满着旧时光味道的声音从喉咙里漫出来。

“从前我的另一边,

通往凌晨的街,

空无一人的世界,

行影匆匆这些年,

期望从未破灭,

……”

秦越很忙,没时间听歌看剧,她熟悉的,喜欢的,从开始就只有棱镜的这一首《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

歌词里有她隐秘的愿望。

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唱给歌里的人听。

“最好的人注定会到身边,

孤注一掷的执念,

……”

秦越的声音被编码、解码,传递到沈见清耳中,像夏晨金色的阳光,剪开夜幕,抚平了她梦里的褶皱。

秦越看着她,一遍遍循环地唱,一直唱到她的手机自动关机。

() 凌晨两点半。

秦越坐在桌前,

一动不动地看着写满自己名字的纸,

纸旁边的手机亮着,有一张回江坪的火车票待支付。

————

隔日,宋迴一进会议室就开始惊叫:“秦越,你昨晚见鬼了啊,脸白成这样,啊!周老师,您干嘛打我?”

周学礼瞪他一眼懒得说话,径直走到秦越旁边问:“不舒服?”

秦越站起来说:“没有,昨晚没睡好。”

周学礼皱眉:“别硬撑。”

秦越:“知道了,谢谢周老师。”

周学礼摆摆手,让她赶紧坐下,扭脸对上宋迴,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宋迴受伤,边开电脑边不甘心地嘀咕:“这就是亲女儿和干儿子的区别吧,是吧。”

“是什么是?!”周学礼拍着桌子吼他,“以秦越现在的进度,就是三天不干活都不会影响整体计划,你再看看你,能看嘛?”

宋迴摇头:“要不您还是把我遣送会学校吧。”

周学礼冷哼一声,说:“机票不要钱?”

“……?”宋迴绝望:“景儿,快来救救你苦命的老哥。”

准备去接水的谭景往门口一扒,问他:“咋啦?”

宋迴捶胸顿足地说:“你的哥在这里没人疼,没人爱,过得像把烂韭菜。”

谭景笑疯,两人隔着桌子一通闹,吵得秦越一夜未眠的脑子更加昏沉。

秦越靠着椅子枯坐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是沈见清的微信。

沈见清:【到实验场了,九点半开始做实验】

秦越:【嗯,等你的好消息。】

秦越握着手机犹豫:【昨晚睡得怎么样?】

输入提示短暂出现,对话框里弹出来一条语音。

秦越拿了耳机接听:“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秦师傅,你的视频好像有魔力!”

对昨晚那些事一无所知的沈见清声音高昂明亮,和从前如出一辙。

还有她脱口而出的旧称呼。

秦越反复听了好几次,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生出一种错觉,她们好像还在江坪,沈见清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们保持着单纯又纠缠的床友关系,相处得坦然自在。

堵在秦越胸口的郁结一瞬间疯狂膨胀,几乎要炸,她紧抿着嘴唇,手指在购票软件上停了又停,最终只是重新点开微信键盘打字:【那今晚还要不要继续视频?】

沈见清秒回:【8点准时见,其他时间我可能在忙,不一定能看手机】

秦越说:【好。】

等到实验做完吧。

三天而已,她怎么都等得起。

圣诞节上,她会放下所有的顾虑问沈见清一句——沈老师,你怎么了?

结束聊天,秦越出去接了一杯咖啡,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投入工作。

————

两天一晃而过。

晚上,秦

越提交了代码准备走,

又是好几天不见的周斯忽然风尘仆仆地推开门说:“有没有水?”

秦越从桌兜里拿了一瓶给她,

问:“从公司来的?”

周斯一口气干掉一整瓶水,大喘几秒,说:“嗯,给你们送样片。”

“这么快就出来了?”

“天天两三点下班,能不快?”

周斯从包里掏了个器件盒推到秦越跟前说:“我看主控组的人已经走了,你帮忙拿回去给你们家沈老师?”

秦越指尖一跳,说:“她回江坪做实验了,没在。”

周斯头大:“想省个力怎么这么难?”

周斯把器件盒装回包里,有气无力地瘫进椅子里说:“每天都觉得我命不久矣。”

秦越扔了塑料瓶,走回来说:“柴经理从MT走的时候,让你接他的位置,你为什么不答应?做技术负责人,既没有完全放下技术,又不会天天加班。”

周斯抬起右手,小臂搭着干涩的眼睛:“那会儿年轻不懂事,总惦记着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获得的那点成就感。”

“柴经理就走了一年。”

“是吗?”

周斯放下手,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说:“那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凡是突然都有缘由。

秦越问:“因为贺西?”

周斯一愣,揉着眉心苦笑:“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

秦越说:“能。”

周斯扭头看她,半晌,转回去说:“跟你聊过之后,我和她摊牌了,她的反应出奇得平静,说等盲杖的事情谈好之后和我好好聊一次,我一直在等,等了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在诓我,什么对方不授权,以贺西的关系,医院、疗养院随便哪个看上他的设计,后半辈子就有源源不断的专利费可以吃,傻子才不授权。我要不是……”

周斯还在烦闷地往下说。

秦越的思绪已经回到2号会议室桌上,她没来得及帮沈见清接的那个来自南边的电话和宾馆里,沈见清在卫生间说的那句“我早就说过了,这是私人订制,任何情况都不开放授权。”

重叠的词汇让秦越无法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周斯。”秦越出声,打断了周斯。

周斯转头:“嗯?”

秦越说:“贺西的手机号归属地是哪儿?”

周斯微怔,说:“咱们那儿啊,她上初一的时候,我给她办的。”

“她的声音是不是比较低?”

“你怎么知道?”

周斯惊讶。

秦越不语,隔着袖子握住了腕上的手串。

南边的手机号。

不授权。

盲杖。

贺西在找的人是谁几乎不用怀疑。

可是定制的盲杖……

沈见清那么忙,为什么要去给人定制一款利润不高,但很麻烦的产品?

她手里的项

目不是省级就是国家级,认识这么多年,秦越从来没听过她放下身段,拿出时间给谁定制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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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握紧手腕,脑子里有个模糊名字一闪而过,她没抓住,抱着最后的一丝不确定说:“周斯,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贺西,她在找的人叫什么?”

周斯不懂秦越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皱眉看了她两秒,拿出手机给贺西打电话。

“无法接通。”

周斯话音落地,秦越的心跳无端漏了一拍,她攥了一下手指,点亮手机看到时间。

差二十分钟八点。

“周斯,你先去休息,晚点我给你发微信。”秦越说。

周斯明显察觉到秦越的神色有些绷,想问,记起她的性格后忖了忖,说:“行,那我先回宾馆了。”

秦越:“嗯。”

周斯迟疑着离开,偌大会议室很快安静下来。

秦越一直看着时间,工作中眨眼就会过去的二十分钟,今天格外漫长。

到点,她立刻给沈见清发了一条微信:【忙完了吗?】

沈见清如果方便,会直接回复她视频,今天却很久都没有动静。

又是十分钟过去,很少有大情绪起伏的秦越看到自己紧握的手骨节泛白。

很无厘头的反应。

手机的存在只是提高沟通效率,并不能把沟通成本始终控制在零,沈见清不及时回应不奇怪。

是她最近太敏感了。

秦越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杂乱的情绪清理干净,眼睛一闭,首先闪过的却是夜深人静,沈见清在睡梦里惨白的脸和紧咬的唇。

秦越倏然睁眼,纠缠难解的情绪在她瞳孔里剧烈翻涌。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拿起手机,在明知道沈见清可能还在忙碌的情况下,拨通了她的电话。

“嘟,嘟……”

提示音规律地响着,并不尖锐,秦越却在每一次听到时耳边嗡然。

强烈的抵触让她浑身难受,无人接听的等待加剧着她莫名其妙的紧张。

“嗡。”

一声细微的震动响起,电话接通,她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立刻有了缝隙,可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斯文低沉,不那么年轻。

“你好,请问是沈老师的朋友吗?”

秦越握了一下手机,动作生涩:“是,您是哪位?沈老师在忙吗?”

“我是六所的慕正槐,这几天和沈老师一起做实验,她,”对方似有疑虑,沉吟片刻才说:“她出了点意外。”

秦越愣了愣,抓起电脑包往出走,越走越快,腿撞到了坚硬的桌沿,大步跑起来。

“实验里的意外?”秦越问。

慕正槐说:“不是。”

秦越“嗯”了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是靶道里的意外就好说,没事。

“沈老师会打扮,背的包也贵,年底有些不入流的东

() 西想抢,她不松手,被摩托车拖行了一百多米。”慕正槐的声音再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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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正槐说:“不确定,还在检查。”

秦越:“好的,麻烦您了,有结果了还请您给我回个电话,我叫秦越,手机号是……”

秦越报了自己的手机号,慕正槐说他记下了,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秦越冷静地道谢,跑下台阶,忽然想起个问题:“沈老师在哪个医院?”

慕正槐说:“高新医院。”

秦越的步子骤然停住,雪夜里,人去楼空的〇七一空旷得让人发冷。

她怎么忘了,绥州没有的高新医院,江坪有。

这个医院,沈见清即使高烧昏沉也不要去。

现在还是去了。

“秦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是放心不下秦越,只下了楼,没有走远的周斯快步走过来问。

秦越和慕正槐的通话已经结束,她的嘴唇在颤,一开口声音依然平稳:“你帮我和周老师请个假,我可能要回江坪待几天,我的进度很快,短时间拖延不会影响整体进度,电脑我也带着,有什么情况我……”

“秦越!”周斯提高声音打断秦越,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白,立刻软下声音说:“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秦越耳边的风声淡了,手紧攥成拳克制情绪,还是在下一秒猛然弯腰撑着膝盖,呼吸粗重:“和沈老师一起做实验的人说她出了点意外。”

周斯愕然,来不及细问直接说:“我送你回去。”

秦越说:“不用,高铁很方便。”

“MT在这里有分公司,我借的车就在外面停着。”

“真的不用,开车和高铁时间差不多。”

秦越直起身体往前走。

周斯看着她晃动的背影,用力咬了一下牙关,快步跟上来抓住她的手臂,说:“秦越,你好不容易才等到的那个人,千万别让自己从钢丝上掉下去。”

话落,周斯坚决地拉着秦越往出走。

三个小时像三十年。

路上,秦越接到了慕正槐报平安的电话。

到了医院门口,周斯车还没彻底停稳,秦越就推开门下去,一路跑进急诊,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排队,她不用打电话确认就把视线锁定在了长椅上一位斯文讲究的男性身上。

“您好,请问是慕老师吗?”秦越快步走过来问。

慕正槐起身:“是,你是秦越?”

“嗯。”秦越努力压着呼吸,问道:“沈老师怎么样了?”

慕正槐说:“就是电话里说的,没伤到要害,但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多,有几个地方已经见骨头了,医生还在处理。”

秦越点了一下头,往里走。

看到不远处行色匆匆的医护,又止住脚

() 步,

转身回来说:“麻烦您了,

谢谢。”

慕正槐叹气:“哪里的话,这个项目是我找的沈老师,她在实验期间出事,我难辞其咎。”

秦越说:“不关您的事。”

秦越伸手扶着墙喘气,视线垂下看到旁边座位上的属于沈见清的包,她沉默了几秒,对慕正槐说:“您能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一个包而已,值得沈见清不要命?

她又不是秦越,区区十几万的手术费就会让她无力到崩溃。

秦越微微弓着身,医院冷白刺亮的灯光下,羽绒服也遮挡不住她薄削的肩膀。

慕正槐说:“我们做完实验准备吃饭,沈老师说她要先打个电话,晚点过去,我们就没在意,先走了,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旁边突然窜出来辆摩托车,抓住沈老师的包就要抢。”

“唉,这种事,说难听了,也就是破财消灾的事,可是沈老师死活都不松手,硬生生被拖行了一百多米,要不是有个小姑娘见义勇为,沈老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慕正槐后怕地摇了摇头,余光看到有人,转过去说:“就是她。”

秦越动作迟缓地回头,听到因为停车晚几分钟过来的周斯难以置信地喊道:“贺西?!”

贺西和周斯对视一眼,收回视线,表情寡淡地走近秦越:“她包里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少。”

秦越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声音之前,贺西再次开口:“感谢的话就免了,我帮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手里有我要的东西,真死了,我就永远也拿不到。”

“贺西!”周斯低声呵斥贺西的无礼。

贺西置若罔闻,随手把摔到不能开机的手机扔进口袋,准备走。

秦越在后面问:“你想找她要的东西是什么?”

贺西说:“盲杖的使用权。”

果然……

秦越应一声,没在说话。

周斯还处在震惊里,怎么都没想到贺西专门跑到绥州去找的人是沈见清。

蓦地记起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说完盲杖的事,秦越问的那几个有关贺西的问题,周斯迅速转头看向秦越,后者微低着头,表情平静到异常。

“秦越……”

周斯甫一出口,手腕处传来剧痛,被贺西死死扣住。

周斯心口一跳,慢半拍想起贺西知道她喜欢的人叫秦越。

“贺西,别闹!”周斯稳着声说。

贺西没有说话,就着手上不留余地的力道拉着周斯出了急诊。

周围静下来。

秦越走到长椅前坐下,按照贺西刚才提醒的,拉开了沈见清的包确认有没有丢东西。

手机、车钥匙、纸巾、口红……一个烫金的信封,很厚实。

秦越伸手拿出来,望着驯鹿样式的封口贴安静了很久很久,才将信封翻转过来,看到背面写着:【阿越,圣诞快乐。】

这是沈见清准备送她的圣诞礼物吧。

重要吗?

想问她要一份礼物,

不过是她为了掩盖敏感心思编造的谎言而已。

仅此而已……

“今天的事也怪我。”慕正槐在一片寂静中开口,

“我明知道沈老师接了〇七一的项目,两头忙,还是在她说可以按期做实验的时候没有反驳。这个项目离验收还有一段时间,实验推迟点做不会有什么影响,唉,怪我,沈老师如果休息够,当时说不定就躲开了,摩托车一开始的速度其实不快。”

慕正槐的声音很有阅历,沉重厚实,像无形的铅锤压在秦越心脏上,她捏着信封,声音有些低:“您知道沈老师为什么要在很忙情况下接〇七一的项目吗?”

“那个项目我也参与了,还算了解,它对沈老师来说没有什么挑战。”秦越补充。

慕正槐想说“不知道”,话到嘴边想起昨天饭后的闲聊,他说:“好像要去见喜欢的人。”

秦越:“……嗯。”

所以还是因为她。

沈见清出意外的直接原因和根本原因都是她。

她怎么这种重要的?

不就一个骗子。

……

走廊里太静,冷得人反胃。

秦越把信封装回沈见清包里,平静地说:“慕老师,今天麻烦您了,您早点回去休息,沈老师这边有我照顾。”

慕正槐犹豫。

秦越说:“我存了您的电话,有什么状况我马上联系您。”

秦越说着去拿手机,在口袋摸了个空才突然想起来,她的手机在电脑包里,包在周斯车上。

周斯现在有贺西的事要处理,应该不方便给她拿钥匙。

“麻烦您再给我留一下电话,我去找护士借纸笔。”秦越站起来快步离开。

换做平时,口述的她也能记住。

今天脑子有点空,不对,是太满了,胀得快要炸开了。

经过大厅,周斯竭力压制怒气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贺西,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从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抢人,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贺西看着周斯,语气波澜无惊:“我帮她,她为了感谢我授权盲杖的使用权给我,这样不好吗?你不就等着我拿到授权,跟我彻底撇清关系吗?”

“贺西!”

“哪儿那么容易拿授权啊。”值班护士之一小声说:“但凡有点机会,咱们院长已经先下手了。”

旁边一名护士大概是新来的,好奇地问:“咱们院长也想要?”

“对啊,那款盲杖识别障碍物的准确率非常高,真批量生产了可以造福很多患者。”

“哦。”

小护士探头往里面看了眼,问:“设计盲杖的那个人不是老师么,素质应该挺高的吧,这么有意义的事,她为什么不授权啊?”

“说是定制开发。”

“额,企业定制?”

企业利益至上,多方授权哪儿有垄断赚得多。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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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家里有个盲童。”

“哦。”

“那个老师人挺好的,大概去年秋天吧,她为了确认盲杖在夜间复杂环境的识别效果,在街上反复测试,结果有个井盖没盖,不小心掉下去,在咱们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啊??”

“你小声一点!”

“哦哦。”

两个人的声音低下去,秦越听不见后面,先前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模糊名字在这一秒变得具象——范佳月。

秦越为了回报院长的养育,一直资助着两个福利院的孩子,一个是有自闭症的齐旸,另一个就是范佳月一——盲童,天生视力残疾,需要借住盲杖适应生活。

而沈见清,她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已故,盲杖肯定不会是给她定制的。

那还能是为谁?

除了范佳月,秦越想不到别人了。

那么,沈见清和范佳月非亲非故,却把她当家里人的原因也几乎一目了然。

为她。

为了对她好,或者,为了配得上她,把自己弄得一住院大半个月。

没人陪就不愿意去医院。

不去高新医院。

她高烧时本能的抵触会和这场无妄的灾祸有关系吗?

无数问题堆积在秦越脑子里,压得她手脚发麻,她攥着手,一步步走上前问:“她当时伤得重吗?”

护士一愣,说:“你认识那个老师?”

秦越说:“认识,关系很好的朋友。”

护士点点头,叹气:“挺重的,疼得晚上都睡不着。”

“有人陪她吗?”

“没,除了学校的老师来看过几次,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人。”

“秦越,”慕正槐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你不用借纸笔了,我翻到一张名片。”

秦越侧身接住,说:“谢谢。”

几乎同时,刚才和她说话的护士无不惊讶地说:“是你!”

秦越转头看着她,一双眼寂静无声:“你认识我?”

护士连忙摆手,支吾几声,说:“我就听过你的名字,那个老师身上疼得睡不着的时候好像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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